01·道途

關於荒古聖體走的到底是什麽路子這件事情一直都是個謎題。

李泠然其實也有點好奇。

她很清楚為什麽葉凡遲遲不願意晉升，不是因為所謂的聖體詛咒，而是為了更加長遠的未來考慮。

總之，在“心”和“體”這方面葉凡都有自己的獨立體系，但問題在於前者在漫長時間和小白鼠的努力下已經發展的很成熟，後者還存在諸多問題，兩者之間要怎麽妥善結合也是個問題。為了以後不至於後悔，葉凡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在這個境界上多停留一段時間，好好理理未來的前路。

要怎麽走，要走什麽路，這都是需要考慮的。

“現在呢？”李泠然問道。

葉凡道：“現在我已經想好啦。”

這世上的一切都是處在永恒的變化之中的，而如果換一個前提來看的話，他們又都是不變的。萬事萬物皆是如此，而葉凡以自身代入。

執掌絳星旗的懷雪代表革新，她一直都在變化之中。

而懷抱出塵的五娘代表不變，內心仍存少年時的天真。

她們合二為一，變成了現在的葉凡。

從生到死，兜兜轉轉好幾圈，於是道成輪回。

這是經歷帶來的優勢，葉凡想不到自己不選這個的理由。

有死而生，由生而死。一劍取命，一劍造生。

輪回並非只是生死二字。自始而終是，四季變化是，由生到死是……世上一切，其實都能被包括在輪回之中。

“但這也並非是你選擇的全部道途。”李泠然說的十分肯定，“這並不是你的性格。”

葉凡短促的笑了一下，道：“果然不愧是泠然，世上最知我者非你莫屬。”輪回是一個圓，本質上來說還是一個平面，而葉凡是希望往上走的人——

“況且你從前也對我講過仙道真諦。”

“世界是海洋，我們都是生活在這片海洋之中的魚兒，我們努力的修煉，最終的目標就是有朝一日能夠踏上海面，獨立行走。”

“仙道貴在超脫二字。”李泠然說道，“你真正追求的正是這一點。”

葉凡微笑，無聲的默認了。

以輪回圓融自身，再以超脫更上一層樓，這當然是很好的一個組合。不過在很多年之後，葉天帝的兩大道法舉世皆知，一個穿越者對此作出評價：

什麽超脫，可不就是主角標配的爆·種大法嗎！

02·莫寒意

莫寒意沒想過自己還能醒過來。

她覺得自己早就應該死掉的，畢竟壽數和傷勢擺在那裏。

也沒想過自己能有一個徒弟。

畢竟她的道與法……某種程度上來說實在是非常的簡單粗暴。

很不挑人，誰都能學，但也一樣很看天賦。肉身強悍的自然是事半功倍，體質纖弱的不想死就別亂來。雖說徒弟是聖體——

莫寒意覺得還是需要考核一下。

葉凡愉快的答應了。

兩人打了一場，沒用兵器也沒用什麽額外的，只憑拳腳。結束之後。宇宙邊荒滿目瘡痍，宛如之前有絕世大能手持帝兵在那裏大戰過好幾場似的，然而造成這一切的不過是單純的肉身力量罷了。

作為輸家的葉凡對於莫寒意那種能夠徒手揉星球徒手撕帝兵的能力嘆服不已

莫寒意道：“莫要羨慕，你日後也能夠做到這種事的。”

葉凡點點頭，問道：“師父……你當初……為什麽會走出這樣的一條路來呢？”

莫寒意道：“也沒什麽理由呀……那時候我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麽修煉，一切不過是本能罷了。野獸強於人族是因為他們的力量強大，那我的力氣比他們更大，這樣就能夠抓到獵物了吧？當年的我，就是這樣想的。”

然後就這麽的一直走了下去。

莫寒意是億萬普通人之中的一個。

尋尋常常，絕沒有什麽特殊可言，唯一值得稱道的也只有從隨身為部落勇士的父親身上繼承下來的力氣。也從小就在有意識的鍛煉這方面，被往守護部族的戰士這方面培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未來就會走上這條路，成為部族之中不上不下的一個普通戰士。

但實際上莫寒意後來的成就完全超越了這個預料。

這種變化要從某一日說起，外出采摘食物的女孩撿到了一顆小石子，莫名而來的喜愛促使她將這顆小石子帶在身邊——於是變化開始。

最顯著的體現出變化的是肉身，力氣在一天天的變大。在族長召集孩子檢測天賦的時候也被策出了過人的天賦，被精心的培養起來，按部就班的成為了部族的庇護者。

當然，事實上莫寒意的信念也沒有改變。自小便立志要守護部族的少女在成長之後得到了比其他人更大的能力，按照小時候的心願那般保護了家人保護了部族，也因此而保護了更多的人。

在那個時代，人族被外族所奴隸、或是當作血食……擁有一個強有力的保護者是十分必要的一件事情，否則就算僥幸存活也不能安心。在莫寒意的聲名傳揚出去之後，越來越多的人來到她所在的地方尋求她的庇護。

“然後就被更多的敵人打上門了？”葉凡問道。

莫寒意道：“這是自然的時候，沒有了血食的異族自然是要找上門的，但也還能應付……那句話是怎麽說的來著?”她笑道：“猥瑣發育，別浪？”

葉凡眼睛亮晶晶：“原來師父你也玩游戲嗎？”

莫寒意：“萬青在玩，我就看看而已。”

葉凡：“青帝……”

沈迷游戲的青帝，真是長見識了。

莫寒意輕咳了一聲，其實很想說這很正常，萬青他本來就比較喜歡這些。想當年萬青還在她撿到的那個小石頭外表的蓮子裏面沒發芽的時候就已經表現出了這種傾向，交流的時候也毫不掩飾渴望……咳，不說了，回歸正題。

“低調發展，在壯大的同時也還能夠保全自身，這就是當初我所在的部族選擇的方法。同時也為我們那些年輕人爭取了成長的時間。”莫寒意說道，“後來我們成長起來了，就稍微放寬了一些限制。”

“我的一生就是這樣度過的，為了保護家園而與異族奮戰爭鬥，我的落幕也是自己選擇的璀璨！”

莫寒意的一生都在為了同族而奉獻，抵抗外敵，教導晚輩……到了最後壽命不多的時候也強提氣血。不能給部族帶來麻煩，那就離開那裏，孤身潛入古族之中。

曾經一劍連挑十九族，惹得古族大怒追殺，最後從容突圍而去。也曾經精心布置十年有餘，只為取得一人性命，而後抽身拂袖。

“最光彩的時候應該是對上不死天皇的時候吧。”莫寒意道，“我那時候已經沒幾年好活了，幹脆物盡其用。反正都要死，不如死的轟轟烈烈，在死之前找個墊背的——一開始我就是這樣想的，只可惜不死天皇的實力太強，我殺不了他。”

哪怕拼上性命……最後也只是扯了他一個翅膀而已。

莫寒意不說這個還好，說起這個葉凡就覺得有點饞，仿佛鼻尖又飄起了之前那道清燉仙凰翅膀的香氣。“仙凰的滋味都這麽好，鳳凰燉湯肯定更好喝吧？”

“也更補呢。”一個沒回過神來的莫寒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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